Dolo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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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更新速度还是可以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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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

“珍荣你是怎么了?”

“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胡说什么呢...”

朴珍荣听见电话那头的王嘉尔翻了个身，然后连环炮一样地发射问题，语气里的担忧多过被人扰了清梦的抱怨。

“喂?还在吗?”

半天没听到朴珍荣说话，王嘉尔拔高音量疑惑地“喂”了几声。

“在。”
“抱歉嘉嘉。”

朴珍荣本来准备了非常完整的一套说辞，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只有道歉脱口而出。

“你没事吧珍荣?”
“做噩梦了吗?”

这回王嘉尔是彻底醒了，但是还是被朴珍荣的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弄得不知所措。

“我...有话对你讲，你现在在家吗?”

本想问“现在有空吗”，想了想再没那个客套的必要了。

“现在?!”

王嘉尔又受了惊吓，听起来猛地坐了起来。

“是的，现在。”

朴珍荣被王嘉尔可爱的反应逗得差点笑出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不是笑的时候。

“我...行啊你过来吧...”

王嘉尔卡了一下，很快地应下了。

“好，我大概20分钟。”

朴珍荣侧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轻轻地把被子掖回了床上，在段宜恩身边窝好，防止漏风，然后下床，出门之前看了段宜恩一眼，确认他还在睡之后轻轻带上了门。

“你到门口打我电话啊，我去洗漱一下，你敲门我可能听不到...”

王嘉尔有些口齿不清地叮嘱着。

“嗯，挂了。”

“坐吧坐吧，要喝咖啡吗?”

朴珍荣摇摇头，看着洗漱完毕扎起一个苹果头，端着两个白色咖啡杯站在客厅中间的王嘉尔。

“你也少喝点吧，胃不好还每天一杯黑咖啡，不想好了?”

“好啦好啦，你少说两句，我这按着标准量喝的，不会有事的。”

王嘉尔是个不折不扣的理论家，什么都明白，劝别人的时候也是有理有据的，只是自己从来都不付诸实践就对了。

“先别倒了，坐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朴珍荣坐在沙发上，示意王嘉尔先放下杯子，因为他不知道王嘉尔一会儿还会不会有心情喝咖啡。

放凉了浪费。

王嘉尔“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乖乖地捧着空杯子坐到朴珍荣身边。

朴珍荣又是一阵歉疚，到现在王嘉尔都把自己当做最好的朋友，不知道等他说完之后，王嘉尔会不会崩溃。

也许他不会，只是不会再把自己当朋友。

“我...”
“其实我不该跟段宜恩在一起的。”

朴珍荣半天也只挤出来这么一句。

“珍荣你怎么又瞎说啊?”

王嘉尔先是一脸不解地瞪着朴珍荣，看朴珍荣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王嘉尔立刻变得焦急，往朴珍荣身前挪动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两个手腕。

“是不是又跟段宜恩吵架了?”
“段宜恩他这个人幼稚的要死啦，你别跟他计较啊珍荣，他对你还是很好的!”
“你要想啊，要是朴珍荣都不该跟段宜恩在一起，那还有谁配得上段宜恩啊是不是?”

王嘉尔显然理解错了意思。

朴珍荣一时没有办法插话，只是缓缓地下了头。

“珍荣啊，你别总是胡思乱想好不好，段宜恩爱不爱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嗯?”

哄人的语气。

朴珍荣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他以为他的伪装是完美的，却没想到王嘉尔会看出自己在难过。

难过?

不该有这种情绪的。

“不是这样，嘉嘉。”

朴珍荣反握住的手，给他支撑也给自己力量。

他抬头，正对上王嘉尔的一双大眼。

无辜，清澈，焦虑，担忧。

任哪一种情绪都让朴珍荣所有的话被堵在心间，一丝也不忍泄露。

“嘉嘉，我...”

王嘉尔察觉到朴珍荣想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情，所以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

朴珍荣这段时间来下过的所有决心和做过的所有决定都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不忍心伤害他。

确切的说，是不忍心告诉他，他早已经伤害了他。

朴珍荣想，是出于自私吧。

即便他没有资格说自己把王嘉尔真心当做朋友，却始终不愿意让王嘉尔恨他，不愿意让王嘉尔知道朴珍荣是一个怪物。

“看着我的眼睛。”

朴珍荣捧住王嘉尔的两颊，深深地，看进他的双眼。

轻轻，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珍荣你刚刚要说什么?”

王嘉尔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朴珍荣能看出来，这会儿的王嘉尔是真正的没有忧虑和难过。

“珍荣?”

看朴珍荣没有说话，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王嘉尔又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朴珍荣其实还没缓过来，他拿走的那些属于王嘉尔和段宜恩的不好的记忆，让他心里不知怎么一揪一揪的痛。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心痛的感觉了，还是为了一个被他利用被他欺骗的人。

朴珍荣其实不知道，在没有他的时候，段宜恩竟然是那样对王嘉尔的。

不屑一顾，恶言相向，践踏他的付出，揉碎他的真心。

原来爱真的能变成恨。

“我没事。”

朴珍荣摇摇头，把出汗的手心在衣服的左侧轻轻摩擦了几下，然后再一次看向王嘉尔的眼睛。

王嘉尔总是这样，让别人做好的决定在他的注视下全都作废，因为王嘉尔太过真诚，真诚到让人心疼。

“我是说。”
“我要走了。”

“走了?”

王嘉尔似乎被吓到了，张大了嘴，不知所措地去拽朴珍荣的手臂。

“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啊，笨蛋。”

朴珍荣笑着去敲王嘉尔的头。

“走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虽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这样问。

“去...”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再也...”

看着王嘉尔的眼睛，朴珍荣的话说得无比困难，就好像嗓子忽然哑了，声音被挡住不能出来一样。

“不回来了。”

“什么!”
“所以你最近状态不对，就是因为你要走了?”
“什么叫很远很远的地方?什么叫不回来了?”

王嘉尔还是无法理解。

朴珍荣叹了一口气，把眼睛狠狠闭上，又睁开，仍是一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模样。

“开你玩笑呢。”

“我...”

“在外国找了个男朋友。”

熟练地编着谎话，却因为对面人百分百的信任而失了几分坚定。

“那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呀!”

王嘉尔的话带着几分诧异和几分责怪。

“你笨死了，我那不是怕告诉你之后你不让我走吗?”

“我怎么会不让你走啊，虽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肯定是你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啊!”

王嘉尔一脸受伤，不知道是几分真实流露又是几分故意夸张。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哎呀，好啦好啦，收起你那套煽情的东西吧，我这好好的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奔丧呢...”

“朴珍荣你少乱说话!”

王嘉尔气鼓鼓地瞪了朴珍荣一眼，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坐直后问对方。

“你签证办好了吗，到底要去哪个国家呀，有没有你男朋友的照片可以看一看啊，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机票是哪天的呀，要我和段宜恩去机场送你吗?”

朴珍荣挑眉。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要我回答哪一个?”

“当然是都回答呀，反正你记性那么好，肯定记住了我刚刚都问了哪些问题...”

王嘉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冲朴珍荣眨眼。

“嗯...”
“签证办好了，去加拿大，行李都收拾好了。”

对上王嘉尔八卦的眼神，朴珍荣毫不客气地回绝他的“申请”。

“男朋友...”
“没有照片，就是有，也不给你看。”

“哎呦朴珍荣你翅膀硬了啊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王嘉尔瞪圆了眼睛，气势很足地猛地一拍大腿，然后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朴珍荣笑弯了眼，没把王嘉尔的话当回事。

“明天的飞机，凌晨的。”
“你和段宜恩，就不用送了。”

“这么快!”

“好你个朴珍荣，不到要走了还不跟我说呢是不是!”

王嘉尔气鼓鼓的可爱样子并没有让朴珍荣的心里好受一点，他只觉得压抑，和疲惫。

他知道。

撒了一个谎，就得一直一直，撒很多谎，去圆这个谎。

“这不是跟你说了嘛...”

“哎呀，为什么定凌晨的航班呢...”

王嘉尔又完美表现出他爱操心的一面。

“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凌晨的航班不安全，而且多辛苦啊。为了省那点钱，至于吗?”

“王嘉尔你行了吧，段宜恩没嫌过你这么婆婆妈妈吗...”

“他...哎呀扯什么段宜恩啦!”

一丝不清不楚的绯红飘上王嘉尔的脸颊，是朴珍荣从来没见过的“娇羞”的样子。

他这样真好看。

怪不得段宜恩竭尽全力都要避开他。

“嗡...嗡...”

朴珍荣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有电话打进来。

王嘉尔眼尖，瞟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宜恩】

“你们家段宜恩找我，我能接不?”

朴珍荣好笑地看着王嘉尔那个小眼神，故意调侃他。

“什...什么话!”

王嘉尔又脸红了，示意朴珍荣赶紧接电话。

朴珍荣点点头，接起电话来。

“喂?”

王嘉尔听不见那边说什么。

“我在嘉嘉家里呢。”

“我...”

朴珍荣一脸无奈地把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拿下来。

“他挂了。”

王嘉尔也愣愣地看着手机，然后才干笑几声，出言维护段宜恩。

“他也是着急嘛，你知道的，他就那个性，干什么都火急火燎的...”

“哎...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朴珍荣故意叹了口气，拿手在眼角抹了抹，装作在擦根本不存在的泪。

王嘉尔古怪地看了一眼朴珍荣。

“说什么呢，这都五年了...”

朴珍荣赶紧收起那副受气的表情，镇定地伸手捋了捋王嘉尔额前的碎发。

“开玩笑呢，能不能有点艺术细胞?”

段宜恩敲门的声音是在二十分钟之后了。

王嘉尔掩饰不住激动，径直去开门，被朴珍荣故意做出来的不怀好意的表情弄得面红耳赤。

“Marky~你来啦...”

段宜恩一时反应不过来，只任由王嘉尔往他身上扑，来了一个没有距离的拥抱。

这不是被他禁止的称呼吗。

段宜恩正想把人推开再骂两句，就被朴珍荣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那个眼神凶狠得让段宜恩都打了个颤，要不是王嘉尔背对着朴珍荣，没看到那两人的眼神交流，肯定也会被吓一跳。

珍荣怎么会露出那种眼神呢?

王嘉尔会这么说吧。

“嘉嘉，你这样我怎么跟你家段宜恩谈事情啊?”

朴珍荣出声了。

我家?

段宜恩一脸黑线，不解地去找朴珍荣的目光，希望得到回答，却被朴珍荣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王嘉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朴珍荣。

“你找他有事?”

“是啊，出国之前有几件事。”

朴珍荣坦然说，然后起身往两人那边走去。

他其实不敢看段宜恩的眼睛，他怕段宜恩和王嘉尔两个人，会让他的防线土崩瓦解，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当然，这不是朴珍荣会做的事。

“不介意我借段宜恩一用吧?”

“当...当然不介意!”

王嘉尔本来想开口反驳那个“借段宜恩一用”的说法，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我们去我家一趟，晚点把他送回来给你，这样可以吧?”

朴珍荣挂着浅笑，在背后用手指怼了怼段宜恩的背，示意他配合。

“呃...是...”

段宜恩进屋后第一次开口，尴尬而且生疏，还好王嘉尔被朴珍荣这一系列话弄得没心思去注意。

“你们去就是了...”

王嘉尔翻了个白眼，这天第n次瞪了一眼朴珍荣。

“废话那么多...”

然后凑在段宜恩耳边说。

“早点回来。”

段宜恩被王嘉尔的忽然凑近弄得浑身一阵战栗，尤其是耳朵被王嘉尔的气息弄得痒痒的。

在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朴珍荣打开门，一把把人推出了门外，自己也跟上，冲看着两人的王嘉尔招了招手。

“晚点见哦。”

再也不见。

“珍荣你干嘛啊，什么叫晚点回来，我干嘛还要来这个鬼地方啊?”

段宜恩跟在朴珍荣身后，实在耐不住朴珍荣诡异的沉默，加紧几步绕到他身前，抓住他的手开口问了。

朴珍荣沉默，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

“还有，王嘉尔那个蠢货到底在干嘛，说什么早点回来的鬼话，他明明知道我跟你...”

“段宜恩。”

朴珍荣打断明显急躁的段宜恩。

“你想我在这里就告诉你?”

本想回去再好好说的，至少你还能多“爱”我几分钟。

朴珍荣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段宜恩从来没见过的表情，陌生危险，而凄凉。

“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段宜恩急切地想要弄清楚状况。

“段宜恩。“
”下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认真听好，我不会再重复。”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

段宜恩只能定定地看着好像刚刚下了一个很大决心的朴珍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我不是正常的人类，我拥有修改别人记忆，填补别人梦境的能力。”

朴珍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段宜恩本来想说“别开玩笑了”，可是任怎么看，朴珍荣的表情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我，给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的契机。”
“那个梦，是我给你的。”

朴珍荣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段宜恩皱起眉头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能完全理解，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开始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喜欢王嘉尔。”

“不....”

“你别急着反驳，我看见你偷亲他了，大二那一年。”
“是我做了蠢事，夺走了本该属于王嘉尔的东西。”

朴珍荣垂眼。

“我不是所谓的某种物品，我属于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段宜恩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手在颤抖，有被揭穿的羞愧，更有不愿承认的抵抗。

“而我刚刚又做了一件蠢事。”

朴珍荣并没有理会段宜恩的激动，也没有心情安慰他，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我刚刚，修改了嘉嘉的记忆。”

“用这五年属于我们的记忆，替换了属于你们的记忆。”

“那本来就该是他的，我只是还回去罢了。”

“你说什...”

段宜恩还没从上一句的震惊中缓过来， 就又受了重重一击。

“而我现在，是来修改你的记忆的。”

“我不会让你修改我的记忆的。”

段宜恩的接受能力出乎朴珍荣的意料，他几乎是在十秒钟之内，作出了回应。

这个回应却是在朴珍荣意料之内。

五年了。

他还是了解段宜恩的。

“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跟我一起经历这五年的人是你朴珍荣，而不是他王嘉尔。”
“看在这五年的情分上，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我不想活成一个傻子，我有权利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王嘉尔也是，你难道没有问过王嘉尔，他到底愿不愿意接受你这段记忆吗?”

朴珍荣摇摇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他愿不愿意，这段记忆已经是他的了。”

“他和你的。”

段宜恩觉得所有的语言和表情在此刻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朴珍荣，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嘉尔。

“你...真的好傻...”

朴珍荣还是摇头。

“我如果满足你的要求，不修改你的记忆，你是不是也应该相应地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要走?”

段宜恩没有抓住重点。

“我不是要走，是不得不走。”

段宜恩沉默。

朴珍荣就站着，在段宜恩面前，看着他沉默。

感受着他越来越松的手。

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放开他。

“那朴珍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段宜恩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太过失控。

“我都已经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
“你说我把你当成什么?”

朴珍荣反问。

段宜恩的手终于还是松开了，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在这么近的距离，似乎变得陌生无比。

就好像他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我不修改你的记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

“你说吧。”

“我要你替我照顾好王嘉尔。”

这句话一出，段宜恩睁大了眼睛，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朴珍荣给他足够的反应时间，然后才开口继续说。

“为了不打破我原本的计划，让我不至于带着愧疚和遗憾离开。”
“就算要你作为王嘉尔的男朋友去照顾他，你也不愿意我修改你的记忆吗?”

段宜恩几乎是一下也没有犹豫。

“不。”

他看着朴珍荣，就像大一那一年第一次看到朴珍荣的时候一样。

遥远，陌生。

段宜恩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大二那个让自己惊心动魄的晚上。

他就算现在想明白，那时候驱使着他去亲吻王嘉尔的那股力量，叫做喜欢。

又还能挽回什么呢。

这五年，他都一直扮演着爱着朴珍荣的角色，又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呢。

这个要求，意味着段宜恩将必须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当一个演员，面对另一个人扮演相同的角色。

这也许就是他当初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报应。

“那你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珍荣...”

朴珍荣转身走的那一刻，段宜恩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段宜恩。”

朴珍荣没转头，但是声音可以正好落入段宜恩的耳朵。

“你爱我吗?”

要是昨天，段宜恩还会不经大脑地快速回答说“当然”或者“爱”。

可是现在段宜恩有些犹豫。

因为他也不可能轻易地说出不爱。

朴珍荣似乎是看到了段宜恩的为难，他轻笑一声，一如五年这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善解人意。

“你可以不用现在说，也可以不用告诉我。”

“以后，你只需要告诉自己的心。”

段宜恩万般挣扎之下，还是回到了王嘉尔的家。

正当他在门口犹豫之时，王嘉尔一把拉开了门，兴冲冲地扑了过来，环住段宜恩。

“这么快就回来了!”

然后往段宜恩身后看看，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

“珍荣呢?”

“他...回去了。”

段宜恩有些艰难地逼着自己说出这几个字，不动声色地把王嘉尔的手拿开，自己先进了屋内。

王嘉尔也没太在意，把门关上就跟了进去。

“这是什么味?”

段宜恩这才闻到屋子里一股辣椒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麻辣香锅啊!”
“我专门叫了外卖!”

王嘉尔指了指餐桌上的几个打包盒，一副求夸奖的模样，脸上已经挂上了不少汗珠，丝毫没注意段宜恩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忘了吗，我们大学那会儿，不是老是去吃麻辣香锅吗?”

“我们吃了好多家，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最喜欢的，是离西校门口不远的那一家，你有一次还翘了一节化学课陪我去吃。”

“你还记得吗，那天回去，你还被化学老师那个老巫婆罚抄小测的卷子了。“

”还是那个谁...珍荣!珍荣帮你抄了两份教给化学老师了呢...”

“我记得，你跟我说年糕最好吃，每次我们都要点三份年糕。”

王嘉尔拿着筷子，夹起一片年糕，就往僵硬地站在原地的段宜恩嘴边送。

看段宜恩面无表情，并没有张口，王嘉尔神色有些黯然地把年糕又拿回自己面前。

王嘉尔的汗水已经开始滴下来了，他毫不在意地抬起肩膀，歪着头在袖子上蹭去汗水。

“那我先吃好了。”

就在年糕进嘴前，段宜恩忽然暴怒，一把打掉了王嘉尔手里的筷子，年糕也自然跟着滚落在地。

王嘉尔还没反应过来，段宜恩又直接一手扫过去，把桌上的几个盒子都掀翻在地。

滚烫的汤汁有些许淋在段宜恩的手背和小臂上，他本人却好像没感觉一样，

指着已经完全吓傻的王嘉尔的鼻子，极其不耐地吼。

“王嘉尔你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真傻?”

然后伸手在王嘉尔的下巴处一抹，一手汗水，在对方面前展开。

“去他妈的麻辣香锅!”

“你对辣椒过敏你自己不知道吗!”

“光闻着味道已经流汗成这样了，你还要吃，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王嘉尔根本跟不上段宜恩的节奏，只在段宜恩毫不温柔地触碰到他下巴，感到痛之后微微瑟缩了一下。

经段宜恩一吼，王嘉尔想起来他是知道自己辣椒过敏的，还曾经因为过敏呼吸困难进过医院。

当时还是高中，还是段宜恩把他送去医院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清楚的记得他和段宜恩一起去吃麻辣香锅呢。

看王嘉尔被吓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一阵窒息感忽然让段宜恩喘不过气来，心里有一块被他锁起来的部分，正在隐隐作痛。

“你...”

听到段宜恩再次开口，王嘉尔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神。

段宜恩几乎是在看到的第一秒就躲开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段宜恩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洁癖，毫不在意地踩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拉开门出去，然后再有些恶狠狠地摔上门。

“我出去走走。”

                             —tbc—

ps.求放过我的bug们...

话说这一章宜嘉对手戏好像比较少...没办法要走剧情啊...

请谅解~

预测下一发完结

如果有小心心的话，我会更爱你们的！！！